ELF的短篇迷言合集。不定期从各个来源汇总更新。

General

夜雨伴我入梦。
梦见一片深夜的薰衣草海洋,天上连片乌云间留出一片空隙,给花海抹上一小片月光。雨倾盆而下,但却只有点点激起的声音,与触觉所感的雨的气势完全不同。薰衣草的味道被雨水冲的飘零流落,但用力吸气。吸气。吸气。仍能闻到一丝原始的清香。
平静的梦醒。雨仍在流淌。


心理咨询服务(私人化)一定是付费服务的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咨询者与被咨询者。这样一个深度的对谈过程很容易让双方产生一种超乎于事务关系之外的感情的错觉,支付/收款的金钱交易过程能有效扼杀这种幻想。


“很美的诗啊……就是意向上——暴风雨中振翅的白鸽?有点反衬的感觉。”
“啊意境不太好嘛 hh……但确实是我写作时所想的,也不能说有什么理由吧。”
“没关系,谓‘词以境界为上’嘛。我一般会想着一只黑鹰搏击黑云之上呢。”
“如果是白鸽与黑鹰相伴而飞呢?”
“……那一定是爱让它们冲破迷障,飞向远方吧。”


感觉一旦睡着就会哭,就会做噩梦。
小时候家里还是平房,几户在砖瓦和砖瓦之间并排排开。小巷东西朝向,西边直通的马路对面是一大片空地,地平线上没有遮挡,每个晴好的夏日傍晚都涵着一枚鲜红橘黄如成熟果实般饱满凝重的夕阳。
直到今天,我的电脑桌面都是一张夕阳的风景绘画。虽然刻意抬高了视角,地平线上也有着房屋剪影的阻挡,但一模一样的橘红到深蓝的过度色是一种让人安定却又失落的符号:这是一天的结束。有可能明天会是新的开始,但这一天,这一个永远不会再次经过的一天,过去了。
所以我不敢睡去,我不敢亵渎每一次夕阳。失去意识的时候,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轮转,一旦错过,就是永恒。


https://slatestarcodex.com/2017/10/23/kolmogorov-complicity-and-the-parable-of-lightning/
这篇讲的问题其实很切合实际:科学家都是追求真理之人,追求真理之人必然不只会追求仅仅一个真理。而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心照不宣的共识不得触动(“好奇害死猫”)。这方面的例子莫如李文亮医生。
为了不白白牺牲,有些时候面对强权与独裁的压迫不得不低头沉默;但是这样的沉默久而久之一定会损害探索者好奇心,进而精神上毒杀一个又一个天才。同样,总有逃离了精神控制的人看清了当前的现实,会选择小范围的传播真相,但这样的启蒙越是传播的远越难以保留其 Integrity。
原文有段话说的很好:“在所谓正统压制下的真相只有在所有人都认知,且所有人都认知其他人认知的情况下才能免受伤害,但这永不可能达成:‘正统思想’的字面意思正在于此。”心照不宣的共识广布,才能在语言编织的谎言下继续寻求真相。但这不现实。
虽然不可避免的会被迫害,毁灭再重构,但只要真相依然有着意义,那么这样的小团体就必然生生不息。对于统治者来说,这样的小团体控制好了其实是最好的:既能保留科学家的能力,又不至于打破他们所营造的宏大叙事。但总有人会提到的“ED”问题:“上面的意思是好的,下面执行错了”。负责 Censorship 的具体之人可不会管你是何方神圣,触及红线者一律封杀。
这个问题没有终结,因为真理是残酷的,总需要一些谎言去掩盖。《沙耶之歌》里有一句台词:“正如纯氧对生物有害,毫无保留的真相,只会把人的精神击溃。一比五的氧与氮,才是可供呼吸的空气。同样,呼吸着以戏言稀释的少量真实,人才能维持健全的心。”就是最好的诠释。


愈长大离家便愈远,直到最后家的概念都不甚清晰。漫步在充满了数千万人的城市中,感觉万物无一属于自己,想要思念家乡却连家乡是什么都不甚明晰,是为“失乡”。
到最后,能够觉得熟悉与温暖的地方可能只有死后虚无缥缈的那个世界,或者尽是幻象的二次元。


“呼吸式的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把它当做最平常的事情,这是最好的心态。
甚至不再喜欢去传播和分享,围观导致表演。”
之前写的逻辑那篇里有提到,人与人之间的思维结构存在相当大的差异。换句话说,没有人会对相同的作品与经历产生完全相同的情感与经验。因此分享与安利不是“孤独的灵魂间的共鸣”,充其量只是表现“文艺程度”的“货币”的交换罢了。
当然,分享与表达是两码事。分享是自带欲望的行为,是渴望得到认同与理解的表现。表达,很多时候只是单纯的有话想说出来。说到日记里、笔记本里,还是发布在公开的地方,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有人评价柴静,“像一个教士,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正确但不会有人听的话”,正是后者的体现。
因此就有了所谓文艺 B 与思考者的区别:一个尚且还能自嘲的人,他的心中还有自己;一个存留着分享欲的人,他心目中对自己的认知与思考依然大于一个抽象的哲学问题。思考者毕生都在追寻一个能够将自己摘出,只留抽象的意义的问题。而在这之后,“朝闻道,夕死可矣”,缺乏意义的生命,单纯为了生命而生命,还在找寻意义的生命,都已然无趣。


我突然有了一个久远的预感,如果我能活到人到中年的话那很有可能会有某次因为一个蠢到不能再蠢的原因的酩酊大醉。一件事,一晚失去记忆,忘记一切,纪念一场过去的时代。


Do not be hectoring or arrogant. Those who disagree with you are not necessarily stupid or insane. Nobody needs to be described as silly: let your analysis show that he is. When you express opinions, do not simply make assertions. The aim is not just to tell readers what you think, but to persuade them; if you use arguments, reasoning and evidence, you may succeed. Go easy on the oughts and shoulds.
– Wroe, Ann and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editors. The Economist Style Guide. Twelth edition, Profile Books, 2018.


翻译是最累人的工作,文本量又大正确率要求又高,眼耳联动持久还是持续的脑部活动不能 delegate 给肌肉记忆,而且拿不准的翻译还总要去四处查询很难稳定的进入心流状态


可笑的正是在迈过 18 岁门槛之后,才有了体验那些从未经历青春飞扬的能力与信心。在未成年时过分成熟,又在成年后无比幼稚,每天在无所事事中向着成熟的那个自己反向冲刺,做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蠢事;看起来与周围人依然能亲密无间的交谈,却又被一个又一个属于“大人”的概念而从迷茫中被叫醒,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在以自己为中心无限红移,在无穷大的解离中忍受着完整的自己不能四分五裂化身星辰我于万物之中的痛楚。

青春感到底是什么?我在追寻一个什么样的盛夏呢?


意识到自己第无数次使用“本质上”的时候,就是开始厌恶这个词的时候。当归纳总结被滥用之时,一切之间细微的区分都会被粗暴的归为同类;失去对差异的觉察本质上就是一种无穷的解构,将一切形体都向一个包容一切的无穷之奇点归纳的过程本质上就是对一切意义的毁灭。
又在用“本质上”了。真是讨厌这个本质上空空如也的灵魂啊。


我还挺喜欢给“自由”(Freedom)加定语的。毕竟,修饰、限制自由这件事不就是最讽刺的吗。


和那些比你年长的人生活在同一世界的坏处就是每当误入他人的领地之时,你总能从那些不带丝毫表演痕迹的字里行间窥见一个你从未有幸亲历的生活图景。在那个时间线里,他们的生活歌舞升平,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生活剩余残渣的施舍。因为你从未经历那些成长,因为你用尽一切学习的精力也终究抵不过阅历与时间的力量,因此你的意见你的经历就显得不值一提,仿佛在他们的人间里,你只是一只在脚边悄悄溜过的老鼠罢了。


我觉得“建立社交”与“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并没有什么冲突;可以建立有价值的关系的对象自会证明其建立关系的价值,之外的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只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礼貌而疏远即可;爱他人的前提是先要自爱,而这意味着社交中不卑不亢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Culture

按照鸭志田一的理论,曹植是全世界最早的青春猪头少年。(青春猪头少年(曹植)不会梦到上古美神(洛神))


立书文笔记,“印象主义”不外妨试。与其说记事纂人,不如理解成文意通达是为那一瞬的震憾而铺垫。回忆时记忆抹去了合情合理的细节,只保留那富有张力的第一印象,如同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定格下无法忘却的那一刻。

不切实际的幻想,自然多源于白日梦。也许是一个闷热难耐的夏日,抑或一个倦怠不堪的午后,在迷梦与现实的交界一隅,一个灵感从潜意识的水下浮现而出。保留下那一瞬细微的感受,用笔自然的记录下心流。

故事是否连贯反而并不紧要。当你放下一切,虔诚的用心去触碰那一幅瑰丽的图景之时,笔下自会生花。


现在发现绝大部分党争类 ACG 作品的故事基础都是“内向”/“害羞”的主角之间无效交流/误解向交流导致的信息不对等或者信息曲解。恋爱段子写不好的话,其实这类类型看多了是很厌倦的。

这方面的巅峰应该还得数人渣的本愿。上来就明牌,“我们这就是突破社会底线”,兄妹(非血亲)恋、学生早恋,师生恋、渣女、女同性恋、NTR、扭曲的单恋…不要说什么白色相簿(为什么会有人拿来和白色相簿比较?):根本不在同一个级别上。整部番的主轴其实就是变态而扭曲的感情观下催生的“污秽感”,并基于此所形成的无处不在的情感虚无主义如无底洞一般吞噬主角的过程。这样的冲击感与少年少女本应有(也确实在剧情中体现了)的纯洁感所交织,辅以大段的心理描写强化虚无感的共情主张,直接造就了一部叙事经典。

人渣的本愿所带来的三观冲击几乎是我现在感情观的基石,也因此一直是我建议新人入坑准备从最容易 digest 的轻百/日常/纯糖走向深入的感情内容前一定要过的一个门槛。类似于宇宙文明学的大过滤器(Great Filter)观念,能从人渣的本愿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人,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强者。


偶尔觉得搞创作真是天赐的礼物。
每一份咽下的作品都内化为自己对世界的认知(Mapping)之时,过多且互相冲突的内容总会导致一种匠气的浮现。匠人工于技巧,却缺乏灵魂;匠人总是实用主义者,未必对作品的灵气有所体会。
匠气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匠人的目光去看艺术家的作品。艺术家可能是不完美的,艺术家的作品也同样;但是不完美正是作品伟大之处,如同断臂的维纳斯一般不需要任何粉饰的残缺之美。如果以匠人的身份去细细研磨这样的作品,那任何有血有肉的作品最后都会被挫骨扬灰,变成细细的石膏粉末,然后被匠人决定材质不佳,一把抛弃。
但创作者不一样。创作者的生活是吐故纳新,不存在积食的情况。创作者对每一件作品的灵魂都珍而重之,相信作品背后的力量所在,对于技法不仅利用,而且尊重。因此创作者喜欢乐观评价,相信只要有优点就足以打出高分。更重要的是,创作者理解残缺的美丽,对于另一位创作者的呐喊能有更加感性的认识。这是文人的惺惺相惜。


非得我从亚文化坑底爬出来写点锐评。
亚文化圈子之所以为“亚”,正是因为它承继而又偏离于主流文化,也就是说,亚文化是层级结构而非互相完全独立。
VOCALOID 正统派可能觉得自己和听 UTAU 的合不来,但是对外看来他们都不过是听 Vsinger 的;听 Vsinger 的也可能会厌弃 Jpop(比如 n-buna 幕前时期的一些粉丝),但是对外来看他们都统称 Jpop fans;Jpop 听众和 Kpop 等也不一定合得来,但是他们都被合称 Asian Pop 与欧美 Pop 相对;听 Classical 的更是对 Pop 整体存在着优越感;…You get the idea.
理解这一点很关键,因为文化圈层并非一成不变,也存在相当程度的层级迁移,“强风大背头”这一例就是典型的例子:如同很多 Jpop 曲子一样,现代流量操纵工具将一个文化产品轻易的推上了原本不属于它的地位。这种时候就给了作者选择,是坚守原本,还是借着流量和曝光的力度将自己扶上更大的平台、推送给更广泛的群体,从而在亚文化树上向更高层级跃进。
对于做出后者选择的作者,其选择很有可能会背弃一些原始圈层“自恃清高”“圈地自萌”的东西,根据原始圈层社区氛围的不同,这样的转变就可能会引来一些负面的冲击。也正因为此,一群人对着 DECO 写 v 曲吃老本大喷特喷,觉得 Ayase 拿着 Apple Music、YouTube Music 世一是德不配位,或者哀叹 n-buna 被 Yorushika 磨去了棱角。
我觉得这都是废话。因为我们都知道,数据不会说谎、资本的投入不会说谎,一名文化产品制作者的成功离不开的不是陈规教条也不是阿谀奉承,而是更广大受众的欢迎和支持。“出圈”也许会让一个圈子失去一名优秀的制作者,或者降低圈子讨论的信噪比,但是这对于整个文化市场来讲是好事,对于一个并非被粉丝经济和崇拜心理统治的生态良好的圈层来说也会是好事。如果圈子发展恶臭不堪,失去自净能力,让这样的事件变成什么“毁灭社区的罪魁祸首”,那这样的社区不如毁灭了好。
最后总结下来,其实就两句话。一句是“混圈,但不要混圈(juan)子”;另外一句,我引一句周恩来先生的名言:“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算老几?”


幽灵类都市传说(有特定触发条件,可重复的都市传说,区别于偶发事件如如月车站)很多时候都会设计一个“如果被幽灵迷惑就再也回不来”的桥段以保持神秘性和恐怖性,因为“无从查证”,“接触过的人都消失了”。这样的故事本身具有的恐吓效应可以劝阻故事接收者执行对应的行为,因为“会死”“会消失”。但对于本就意有死志的接收者来说,这样的行为反而可能会变成一种激励,会演变成“一种浪漫的/奇妙的/有故事可以细细咀嚼的/能作为新的都市传说流传的死亡过程”,甚至可能被人追捧。


一个让人午夜梦醒时依旧在回想的故事要得不是什么精巧的世界观逻辑,也不是什么妙致毫颠的细节把控,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动人的故事核心,要动人到把整个故事浓缩成一句话讲出来也能抓住观众的注意。
说到底还是情感的真实感与深度的问题,到底要怎么写才能把一对心理上存在问题的女子高中生的纠葛写的有真实感有力量又不至于太过幼稚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不是大胡子叔叔看点百合番剧哈哈一笑就能憋出来的东西,有些真实而深刻的痛楚是只有亲历者才能形容出来的。


最近开始玩一些正经的 3A 游戏(比如赛博朋克 2077),记录一下自己对这些游戏的设计感受(1/n):
任务系统上,这类剧情宏泛的游戏会用大量有终的支线剧情扩展着力构建玩家所操纵角色的关系网,然后用关系网所带来的种种情报、人手、装备等等遍历推进玩家从底层的无名小卒成长为能抵抗世界之力,“不可击败的传说”的力量;同时以多样化的任务形式教会玩家“可以做什么”,这种融入剧情的的能力教学和培养是 3A 通关方式和战斗能力多样,在让玩家有足够的自由选择权的同时又能让玩家在生涯技能上在游戏内装备和游戏外技术两方面同时不断精进的根本。
任务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因此足够多且细致的人物设定就至关重要。围绕主角的关系网不是星形放射,越多的角色越要考虑其之中的交叉影响;某些角色关系到一个组织甚至一个世界背景对主角的态度,这些角色的剧情走向更是要小心谨慎。
对于一个角色关系网来说,需要的设定深度以主角为核心阶梯下降。越是和主角关系紧密(包括直接和间接)的角色,所需要的设定就越立体越真实,在事件驱动性格的过去和性格驱动事件的未来两个方向上所需要的内容就越多。
主线剧情的“关键转折点”概念对于剧情的时间把控也很重要。主角的目的通常来讲都会引起架空世界的巨大变动,这就要求主角在过程中逐步积累能力。这不可避免的会让主角在架空世界中的知名度提升—无名小卒拯救世界的故事多半是都市传说,攀登上高峰的人绝不是一蹴而就。因此在这一路上,发生一些事件之后,过去的一些未竟之事就不再有机会能去完成了。“做过的事情不能后悔”。
除了主线结局之外,这类游戏还广泛的采用成就式支线结局。主线结局是玩家选择长期累积的结果,结果互斥,代表的是玩家对游戏所提出的根本问题的不同抉择,这一抉择往往反映着玩家对理念与道德的态度;而成就式支线结局通常是支线剧情所引出的玩家的“未尽之缘”,当玩家适当触发后会在主线结局中或之后体现,可以是增补的剧情内容,也可以是主线结局达成的助力。这类结局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不解锁、不影响主线
游戏系统上,这类游戏的标准模板是操作:能力(可以是特殊操作,比如赛博朋克 2077 和看门狗的骇入;也可以是提高基础数值,增加操作的基本强化)+身体强化装备+武器(特别是枪)+车((如果有科技系统的话)+手机和/或网络);社会:官方势力+警方(这两部分分开,因为大部分作品警方都好像和权力机关无关一样只维护基本呆板的“秩序”)+民间混混+普通市民。无论描述的是什么背景的世界,基本打法都是美式文化的影响所在。
其他加入的小型玩法,如世界代入感的特殊功能场所,其中补赠的小游戏等设计大同小异,并不能也不会替代主线剧情的作用。
主角色的生理属性通常不受考量。缺乏实质性的饥渴度计量、不考虑食物的心理效应等使得游戏中的食物系统通常缺乏说服力。服饰、清洁等等其他元素更加缺乏实际作用,仅仅是让玩家提高代入感的角色扮演。
归根结底而来,这类游戏的主要玩法就是基于枪车科模型的剧情驱动冒险游戏。任务-奖励-剧情,Nothing more.


现在回头来想想,充满戾气的(特别是简中)互联网和 Jihadism 如出一辙。不同的圈层围绕着不同的“古兰经”进行着毫无质疑的 worshipping,并积极的以“正义”之名侵略其他文化的领域。
果然狂热是人类的天性。


百合作是这样的,三页就能看出来作者对描写落脚点的不同,和异性恋小说描写女性恋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后者透过字面就能感受到出于荷尔蒙的冲动扑面而来(非贬义),前者更偏向于一种 dokidoki 的体验
其实同性和异性作品对我来说感受都是一致的,来自恋爱感情的悸动本身是令人愉悦的,从旁观者的角度带入也是如此。但从理性的角度,我对这种超越我付出底线(我可以接受金钱或物质的适当损失,也可以无偿作为他人的情感来源,但我不能接受被他人行为左右的情绪消耗我的情绪能量)的人际关系带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所以我一直以来认可自己是无性恋者而总是热衷于恋爱剧情:作为旁观者也挺好的,可以分到他人的喜乐又不需要承担他人的哀怒。也许这就是磕 CP 为什么那么让人痴迷。


既然我们以前提到过诸如邻家天使或者我心危这种看似是死宅幻想男权主义的作品,实际上反而是女性作者自我代入自我攻略的产物,是不折不扣的女性向作品,那么我想提出一个非常危险的问题。
不考虑“媚 X”这种政治不正确的说法,百合作究竟是面向女同性恋者(或者仅作为 CP 嗑糖而接受女同性恋的异性恋女性)的广义女性向作品,还是面向嗑百合糖的男性的作品?


听了一首歌词不知所云结构平平无奇的中文术力口,还是得回来听 n-buna 的もうじき夏が終わるから洗洗耳朵。
同样是声嘶力竭的呐喊,效果却这么不一样。有时候看着毫无潜力的人挣扎也挺难受的。
中文术力口现在是这样的,粗制滥造的学生乐队作品充斥(并没有贬低中学生参与音乐制作的意思,还是那句话,看着毫无潜力的人挣扎挺难受的),缺乏欣赏能力的听众捧着缺乏创作能力的作者自娱自乐,品着味同嚼蜡的作品发着自作高深的主张,充斥着不知所云、无病呻吟与夜郎自大。
不过无所谓,我一向对简中同人文化产生文字和无剧情绘制之外的任何娱乐产品水平不报信心。


现在很多二次元手游占用了行业最上游的 IP 塑造能力,导致很大一部分故事的精品都被重重抽卡和垃圾的玩法所阻隔在肝帝和氪金的高墙之后,而非以明码标价且独立成实体的方式出售给用户(例如内容完整可离线游玩的独立游戏)。优秀的剧情被以各种名目分隔成碎片化的内容,一方面是迎合受众碎片化信息接受的无奈之举,一方面也是游戏公司本身之恶。


想起来我在院线看人生的时候有一个下意识的看时间的举动,对于很多“失去时间/进度感”的作品体验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找一个外物去试图把持住进度,希望能避免自己过度沉浸于当前从而短暂的忘记过去和对作品总体的考量,也不知道是坏习惯还是好习惯。
不仅是长篇作品内质量的割裂吧,对于很多“伟大”的作品外部而来的补充(续作/外传/原作档/设定集之类),解读/分析等等有些时候都会催眠自我的理性部分,用巨量且多样的内容去撑垮逻辑的短期存储,最后对作品的总览只剩下感性的震撼和由震撼派生而来的诸多不理智的,不忠于作品本身的赞美。

需要一个文本中心论的参考基准,它正常情况下应该来自于作品原生的语境和素材,以及内部建立起的独立自主可运转的世界空间。而涉及到打破常规、解构类型的偏向于后现代的创作就不太一样,它们将作品内部箱庭的口打开、因而可以接受到更多外部的光照,没有标准就是它的标准。但单这笼统的一句话只能说是耍赖,我倾向于锻炼个人直觉和审美去观测此类作品的“气质”/“灵气”,说白了其实就是追求不一定饱满但至少真诚富足甚至有时较为神秘的【创造力】和【一致性】(尽管这依然会在不同人的视角下产生诸多分歧)。

还是得有自己认识事物的坐标系。阅历与评论感觉分三个阶段,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有畏、有知者“随心所欲,不逾矩”,能够在“有畏”时依然保留评价的勇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阅历与认知的边缘,勇敢的对边缘外所涉及的内容尝试去理解和批判而非拒绝乃至推诿于“作品艰涩难懂所以是粪作”或者“文化太低只能夸个牛逼”的双向极端,才能往下一个阶段不断攀登。

Tech

意识上传的一些问题:

  1. 意识上传过程会将人脑提取为一个决定机的程式,如无外部输入则不会产生内部输出。可以认为此时自主意识的掌握权已转交给不可控的外界。如何界定此时意识的生存与否?
    极端:如制成后就不再调用,是否可以认定该“电子人”已经死亡?
  2. 如果有恶意者持续输入虐待的感觉,是否可以被阻止?(定义“只要意识体接收到了痛苦刺激,无论是否作出反应都认为折磨已经实施”)
  3. 如果意识体在执行过程中决定终止自身意识,而对外界保留一个恒定、看似活着的输出(在决定机中应该可以实现),这一举动是否应被判定为自杀?如何判断其死亡?
    极端:如果有人对 3 中陈述的死者输入痛苦刺激,该行为是否认定为鞭尸?

AI Alignment 问题的思考:

  1. 最佳策略:修正反向学习流程中的回馈机制保证任何对人类生存有害的决策都会导致极低的回馈;
    实现:两个互相竞争的 AI 同时训练互相审计?
  2. 矛盾:人类社会本就不理性=>不够高效,但 AI 的设计就是为了达到人类无法达成的高效(尤其是通用用途的超学习 AI),那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破坏人类社会道德守则几乎不可避免;

通透/降噪模式的 TWS 如果长时间连续佩戴的话,是否也算一种义体了呢?
我也就是今年下半年才开始频繁使用 TWS,感觉 TWS 很多时候已经接管了我对外界的声音感知。大多数时候都开着降噪让我很快就习惯了一种人造的宁静,甚至在不带降噪的时候会选择性的忽视一些声音讯号。这种完全经过计算过滤的感知修整,我觉得称之为义体并不为过。


我个人认为,现代运维业界的一切努力本质上都是能力不足的借口。开源软件不等于安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无数项目默认 Container 部署,k8s/Docker 集群即未来,实际上就是绝对的风险中心化。如此多繁杂通用的抽象背后累积的是缺乏人工运维手动审核的杂乱环境,只要虚拟化工具链一点燃就是整个网络的 0day 末日。CDN 也同理,SaaS/IaaS 也同理,换句话讲,一切架构的外包本质上都是在用安全性风险换便利。理想来讲,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从服务器硬件到 Linux 内核到 OpenSSL Nginx 一律 Attest,把 Web 数据整个生命流程都尽在掌握。这当然是绝对安全的,但也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同理,我真的非常非常痛恨一些软件供应商把自己的方案打包成 Docker Compose 然后就算完事。
虚拟化、容器化绝对绝对不是用来做配置管理的,大部分软件在 99.99%的需求场景下都不需要多于一个实例。做一些个人的 Hobby 项目也就算了,标榜着自己是什么 Enterprise project,却连一个标准的 DEB/RPM 打包都不给,这样的开发者不配拿着 VC 投资吹嘘着自己“云原生开发”的经历。
于是问题来了,所以为什么总有人能接受自己的 VPS 服务商受美国政府管辖,交换网络受美国政府管辖,自己用的软件框架里有无数与美国政府有着秘密协定而代为维护软件的 Big Corpo 插手,却总接受不了一个 Cloudflare?
信任“开源软件是安全的”和信任 Cloudflare 根本上来讲是等价的,都是用便捷性换安全的选择。究竟是什么样的标准,让这两者之间有了“可以妥协”和“坚决反对”的差异?
就因为一家网络公司吗?所谓的邪恶,本质上是资本?
资本是邪恶的,这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是意识形态上的问题,就不要用技术冠冕堂皇。
Web,从根源上来讲,不可能完全安全。无论是协议设计还是架构框架,Web 就不是为了安全传递数据而设计的。我们可以用以太网信道传输目前已知安全的数据信息(例如 Proven Secure 的 OTP 加密,前提是有安全信道交换了密钥生成方式),但搭建在 HTTP 协议上的东西不可能完全安全。所以如果某人想搭建一个不会被 eavesdropping 的网站,那不使用 WAF 远远不够。控制骨干网络的政府和公司早就做好了 Store-then-Decrypt 的准备,除非不用以太网,否则逃不掉。
至于说 DDOS 是伪命题,CDN 就能防御的,我相当鼓励这样的用户去自己搭一个稍微有点流量的网站试一试。打 IP 是 CDN 能解决的?CC 清洗是 CDN 做到的?不用 WAF 做恶意流量清洗,不写流量审查代码,人肉清洗能让网站跑起来吗?
当然没错,我完全同意在错误配置的前提下Cloudflare 是 API-unfriendly 的。但抹去这句话的前提条件,和抹去“阻挡恶意自动化访问”中的“恶意”两字效果完全一致。抹去前置条件以扩大化某些论调是错误论证一贯的技俩。
Web 的现状就是这样。这里不是什么应许之地,只有人用着善意的自动化工具去提供便利;这里与整个人类社会一样,是十足的黑暗森林,子弹可能来自任何方向。没有任何一方能阻止 spam 发生,正如同没有任何公共安全力量能阻止犯罪发生一样。但比起纯粹的黑暗森林,这里还属于人类社会:我们有着至少部分代表正义和秩序的力量维持着稳定与安全,虽然聚光灯所能照到的地方终归是少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做到安全,要么加大巡逻力度,即让 Big Corpo 和 Govern 对网络审查的能力扩大(显然是更加不可行的);要么给每个个体以自保的能力,比如持有枪支,比如 WAF。


LLM 本质上没有灵魂。它无法理解任何超越一层逻辑的东西。在实际的创造性上,它远逊于人类(随便试试让它写一个短篇小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它那不如小学生作文的逻辑性和情节的);而在稳定性和可重复性上,它又远逊于真正的程序。这样的一个造物如果想驱使它去做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么所需要投入的自己的思考和与其交互的时间和精力成本都比自己去做,或者自己编写自动化程序去做要费劲得多。
人类已经因为技术与彼此足够疏离了。请不要无谓的投入自己的情感在一个“似乎”能够理解你的思想的 Chatbot 上。如果能与他人交流,请选择享受自己的生活;如果不能,那也请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一些真正能产生价值的东西上。


我回引一下这段辩论里输出的一些观点,自我记录(基本上是对这篇文章 Counter-Productive 的叙述方式的批评: https://tonsky.me/blog/disenchantment/zh/ ):

“说实话我觉得这篇文章本身复读几次都没有意义,各行各业中“踩着前人的肩膀攀登”和“拖着前人的包袱前进”都同时存在,只不过是作者身处软件业界所以软件业界让他在后者上尤为印象深刻罢了。
……
作者发文是 18 年,说自己编程履历是 15 年,那么他开始编程的年代是 2003 年。2003 年,XP 已经发售了两年,GoF 写的 Design Patterns 已经出版将近十年,Therac-25 因为不当的编程规范造成六人死伤的事故过去了三十年,距离“软件危机”这个概念更是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当时的人们在抱怨当时的软件效率低下、编码质量拙劣、后期维护困难,所以我们有了程序组织范式、现代化的软件工程,设计余裕、构建系统、代码审查、单元测试等等一系列东西。连当前给无数并未如那些前人般在数学、电子信息、系统工程、架构设计等等方面都卓有成效的一般开发者留下的余荫都没完全搞懂,还充什么吊古伤今的做派?没有这些“浪费算力”的妥协,哪来几亿能在 x86 上直接搓机器码写出 GPT4 的软件工程师?
当然,我们确实应该追求高效简洁的软件工程实践,但是一切优化都有其实用性上限,盲目追求最优解只会把自己困在那微不足道的 Marginal Error 里故步自封。
……
以上几点所提及正是作者的短视之处:他只看到了过去那些“成品软件”的高效简洁,却没有看到那些老旧技术债之中埋藏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代码炸弹。多少老代码倒在了千禧年之前,就因为节省两位内存用来存储年份?“成品程序”Lotus Spreadsheet 一时的求速让 Excel 埋下了多少年的兼容问题?
……,一个 Electron、一个 Docker,我不否认这两个工程所代表的“沙盒化”、“容器化”本身的思想是懒惰的产物,是一味的 Panacea,但是原作者的意见大有把现代操作系统数十年以来为了让规范的抽象设计推广到工程实践中所做的努力都贬为“懒惰的产物”的意思。我强烈反对这种倾向,因为软件工程如今已经不仅仅是象牙塔里的玩具,实验室里的襁褓,而是关乎无数行业生产力的行业基石,是“安全”“效率”“体积”“开发速度”“维护难度”等等因素无限交叠的维恩图。一味追求“快”“小”的产物所做出来的东西应用在生产中只会是灾难。
最后,我同意你的说法,“人类不配写代码”。也正因如此,你我现在用于写下这段文字的产物,不过是电子之神的庇护罢了,是祂启示了人类写下那些“代码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神奇产物,是祂拯救人类于原子时代的水火,让信息时代惠泽万物,机门。”

最后引一个言论:
“But amongst the dark alleyways filled with piles of shit, there’s still a majority of people trying their hardest to make things better for everyone.”
—— https://thebestmotherfuckingwebsite.co/


感觉现在很多转行做 PC 整装的手机厂商(小米/华为)都有一种改不过来的设计思维,认为差异化功能要做到随机系统里,搞什么多屏协作超级链接之类的。也许手机被所在层层的刷机门槛之后这样与底层硬件紧密整合的软件方案难以实施,但是 PC 本身的自由和开放让这样的功能有一万种方案可以得到实施。
本质上来讲,他们希望把电脑作为手机生态的延伸,面向被手机驯化的移动互联网一代做他们不得不使用电脑时希望得到的带着项圈的数字快消品体验,而非一个独立自由的生产力工具。对于这样的一代人,性能无从紧要,因为绝大多数系统资源都会浪费在不熟练的日常使用所积累下的数字垃圾之间。他们只需要用电脑做一件事,很多时候是被工作被学习所要求的不得不使用电脑的事,而最省事(注意,省事并非高效)的完成方式就是这部设备的使命。因此,他们不屑于自己折腾于各种优秀的解决方案,“系统自带”就算再烂也显然最好不过。
计算电子产品现在已经切实的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不再有任何面向一般大众的应用(注意,一般大众,因此诸如神经网络、大数据计算、数值模拟这类显然局限于专业性领域的应用并非在此范围,这些领域的参与者也应当有其基本的计算机使用素养,并且,有足够的资本支付自己所需的绝对算力)受着硬件水准的限制,只需数千元就能完全满足一切需求。此时,一切硬件层上的应用创新都失去了突破性意义,毕竟绝大多数必须要硬件来做的事都不过是多增加几元的 BOM(因此我们能见到做无可做的 ROG 搞什么钥石来做差异化设计)。当绝大多数人所需要的功能已经完全脱离于硬件支持时,如何把软件功能整合到没有学习门槛就变成了新的产品差异化赛道。扎扎实实地做好一个符合标准,方案自由,便于需要折腾的用户用最佳实践折腾的厂商几乎已经消失,或者带有其高昂的增值成本,因为结合自研软件搞的定制化方案本身就是卖点与垄断。


Core-js的时候有人在呼吁给OSS开发者资助让他们能安心贡献于项目,到了xz这里又开始有人呼吁“不要盲目的给开发者捐款”(尽管理由是合理的,侧重点在不要让捐款成为向开发者索求功能的理由)。说给开源项目做贡献,这几个例子中的项目都显著的有着其特殊之处:其项目重要性容不得一丝马虎,而其项目复杂性容不得上手就做。对于这样的项目,特别是只有一名每天纠结于生存/与病魔做斗争,除了写代码/Review PR这种实质性贡献之外根本没有时间去培养具有同等能力的替代开发者的情况下,真的只是一句简单的呼吁就能让现状得到改善的吗?
所以也怪不得Rustification,问题不在于语言,而在于以高质量的开发实践重构过去的技术债,让这些关键性的代码基建能够建立起面向未来的可维护可继承的工程式开发。
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我觉得每天呼吁这呼吁那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我之前对tonsky那篇文章的评价一样。有能力的开发者通过向现代化的软件基建做贡献,或者切实的重头开始造一个轮子,这些行为都能让代码贡献不仅仅是解决项目的问题,更是为着一个更加规范的软件基建的未来。去做一些事情,比我们无休止的风凉话要好得多。


刚才刷到MKBHD的视频,又看到了Google Glass。虽然说光学全息式影像至今也没有多少实际的应用,但是相比后来的一系列AR产品来说,Google Glass在设计上反而是我最能接受日常佩戴的。Sure,它的功能性可能比起全眼覆盖的Hololens以及进一步直接用VR方案以达到更好的现实效果的Vision Pro来说都及其有限,但是后两者从设计之时就不是为了替代手机这一已经与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设备所实现的,它们不过是享受内容的一个临时性媒介;要想做到真正融入生活之中,成为如智能手机一样改变生活的设备,Google Glass still is the way to go.

Political

That’s how freedom of speech actually works:
If you demand change, get the revolution going, or be able enough to lead a reform.
If you demand equity, remember that most of the time you are demanding equality. True equity is justice with logic.
If you demand minority rights, please do not achieve your goal at the cost of others being suppressed.
If you demand your ideology, please at least respect your “opponent”. They are not moron just because they disagree with something you agree with.


If something breaks the system, then fixing that thing is much better and more efficient than fixing the system.
This is why we can’t advance.


近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某师生恋事件又引起了一点性别议题。
关于某性别翻转的对比,广泛传播的事件是(虽然未成年的) “你情我愿”,而被一再压热度的事情是“性侵犯”。前者是满足公共舆论空间里色情话题的“谈资”,后者则是不二的犯罪。两件事的定性不同,在审查者眼中的地位也不同。一件是对舆论安全无关紧要,可以长久的造成议题压其他话题热度的内容(还记着贵州消防栓吗?);而另一件则是维稳大忌。该压哪个,孰轻孰重,一辩即名。
而这正是问题的核心:在这件事上,我们所该探讨的不是情色话题,也不是性别议题,而是政权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是否得当,教育主管部门对教师准入考核是否失职。舆论的利剑从来都是指向不同圈层的对方,而从来没有指向那个真正有责任、有权力制止这一切的实体。
性别议题是公共政治话题。既然是公共政治话题,我们不妨先从政治本身来论起,而非剑拔弩张的指向异性,从同为人民大众的对方中挤压出自己的生存空间。


我觉得很多人都搞错了一件事:“进步”/“保守”与“共产主义”/“资本主义”没有任何关系,和“自由”/“集权”,“民主”/专制也没有丝毫关系。后面的一系列定义都是执政形态的体现,并不能有效的反映执政效率。只有切实的解决生产力问题,正确迎合人民福祉的方向才能称之为进步。“因为自由民主所以进步”“因为集权专制所以落后”的论调是是完全因果倒置的结果论,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美国不是世界灯塔,代议制民主赢家通吃两党竞争的逻辑并不能有序的推进社会前进,只会在从政推诿之间加剧群体分化,造成诸多啼笑皆非的政治家行径。各位简中同僚批判的诸多“老中”“皇俄”行径我也不再多提。同样的,各个大型政体都有着其不足之处,在动荡的国际局势面前依然在倒行逆施。
本着对一切独立思考的原则,不要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代理给任何政治行为可能的大发慈悲。主义不能治国,制度不能治国,甚至人也不能治国。论迹不论心,只有行动才是真正的动力,只有生产力才是真正的话语权。
所以,一切一切的革命者,在空喊口号自挂标签之前,先从身边做起,按照自己的理想改造自己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行动。


我说实话,当前很多人自以为是的评价国内的某些现状本质上是自出生从未体验过下层阶级一天生活,带着自己以为的生活水准将他人生活中趋之若鹜的东西以为是不起眼的垫脚石才在脚下,对一切因为不公而被合理化的产物大加批判。比纸上谈兵还空想,比管中窥豹还片面,学会极权两个字就把生活中的一切不公都归给极权(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理想社会里权力要多么分散?是不是不缴费断了你网也叫对你实施极权统治?)。这种批判浮于表面,根本触及不到问题的本质,并且将加害者与受害者放在一起赋罪,以此来大肆宣扬自己认为的理想社会。这不单单是蠢,而且蔫坏。
当然,苦难从不应该被歌颂。苦难就是苦难。但不是每个人都把你们的那些自由意志看得如此珍重的,对于许多人来说,人权意味着阶级跨越的自由权,意味着面对政治和社会壁垒的反抗权。你们在方方面面所定义的社会将无穷尽的巩固你们所在阶层的地位,对那些不幸并未拥有你们已有生活的人来说就将是地狱。
多吃两碗饭吧。人是站在大地上的生灵,如果你从未踏踏实实的站在过大地上,与最平凡的普通人共呼吸,那请你先从自己的王座上走下来。

Society

提一点激进的建议:每个年轻人都应该在 20-30 岁之间活出自己的真谛,live the life to its fullest,然后在不惑之年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完成后自杀。
之前关于生命的意义有提到一点论述,这里摘抄一下:
“一个尚且还能自嘲的人,他的心中还有自己;一个存留着分享欲的人,他心目中对自己的认知与思考依然大于一个抽象的哲学问题。思考者毕生都在追寻一个能够将自己摘出,只留抽象的意义的问题。而在这之后,“朝闻道,夕死可矣”,缺乏意义的生命,单纯为了生命而生命,还在找寻意义的生命,都已然无趣。”
换在生命的进程上也一样。我觉得人的一生主要有的就是两个目的:

  1. 为活着而活着:既然活着,就要活出自己最热烈的姿态,把自己当成夏日的花火那样,必然要绽放一次;
  2. 为巅峰而活着:每个人生命的终极都应该有一个标志性的事件,用一生的时间去矢志不渝的追求。而当这两个目标完成之后,再之后的生命就是纯粹的苟活了。

从社会和理性的角度上来讲,这也是一个对世界有益的选择。人类历史上绝大多数时期的平均预期寿命都在三十到五十岁左右,只是现代医学的进步让这个期限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人类在进化上和精神上都没有为这多留出的时间留下预备,结果就是退休后空虚的老年生活和晚年无尽的慢性病折磨。日益壮大的老年人口也在逐步地拖垮整个社会的经济循环。用可控的自杀重新将预期寿命限制回一个合理的范畴,一能避免很多人受着老年病的折磨和精神空虚的痛苦,二能有效的优化人口结构,促进经济发展。
这样的社会变迁我还没有想到如何动手实行,最好的方法应该是从文化入手,借着当代年轻人颓废抑郁之潮振兴一个类似嬉皮士的文化,提倡 YOLO、提倡死亡的美好从而潜移默化的变革社会文化;同时推动安乐死的合法化、范围扩大化、应用便捷化;让这样的选择足够 feasible 并且足够有吸引力。
至于人口的时代变迁下,新生代的养育问题,我猜想不出三代变迁,后人就会习惯于在青春期同时失亲成为孤儿,足够泡沫的社会经济应该能够部分撑的起这部分人口的社会化抚养需求。而且,又有多少年轻人现在有繁衍的意愿呢?


对 ky 的讨论实质上是 Web 2.0 时代平台化的社交对公共讨论空间的转变。

Web 1.0 时代,整个互联网的发声方来源于无数个完全自我搭建、自我管理的,以网站为单位的个体。这样的个体对自己发声的领域(“Public garden”)拥有着绝对控制权,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的批评都可以被拒绝在外。搜索引擎,即使是由竞价排名所驱动的引擎算法,也无法对内容的推广起到决定性作用(除了 I’m Feeling Lucky 之外,“搜索”这一行为依然是由用户有意识发起的。在用户拒绝进行操作的情况下,算法无法给用户强制填入内容)。在这样的公共空间里不存在 ky,因为本质上不存在公共空间:每一个观点都是私人的。对于不喜欢的观点,你可以选择不看,你可以选择在自己控制的领域内引用批评,但只要在他人控制的区域回复互动,就必须无条件接受对方的独裁管辖。言论被删除不意味着你的言论自由受到侵犯,而不允许他人发声反而是侵犯他人的言论自由。

进入 Web 2.0 时代,中立的“平台”出现。平台,尤其是规模广泛的平台,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共舆论空间。就算是你的发言仅仅是对自我的牢骚,也要遵循“空气”,即你所参与的讨论所默认允许与禁止的内容。因为这一片空间是“大家的”,所以有些东西变成了不能说的、会冒犯的。
但各人对“空气”的感知不同。更要命的是,“空气”之所以“空”,是因为没有人会说明,会量化评判。平台列明的规则往往极为宽松,即使是非常严格的规则,“空气”也会有着更加严苛的限制。因此,“读空气”成为了交流中极其重要的技巧,为的是不冒犯。
可无法言说的东西就无法定义,无法定义的东西就必然会被扭曲。“空气”在讨论中的实际表现,往往是“冒犯者”“执法者”和“调停者”三方之间的角力。一旦提出了“ky”,指出者和被指出者就都被划出了“空气”之外:因为“空气”不会发声,发声的不是“空气”。由众多不发声的人的 Hive mind 所主导的“空气”却被与“空气”无关的人随意扭曲,正是“ky”这一讨论本身的无厘头之处。

所以,我觉得在 Web 2.0 时代下的公共舆论空间中,与其捍卫“空气”,或者打破惯例,不如先了解以下事实:

  1. “平台”不是一片所有人都可以发声的大广场,而是无数泡泡交错所形成的同温层壁垒。没有“推而广之”的网络道德,因此严格意义上,没有任何一种言论可以被归类为“错误的”。是的,这包括那些甚至不被传统意义上的社会接受的言论,比如暴力、血腥、淫秽色情、极端信仰,等等等等。
    (这点的本质是“没有绝对的道德、没有绝对的法律”。归根结底还是真理标准的问题。道德的标准是相对的,并不能推广到所有人、所有场景上;法律是统治阶级确保秩序稳定的工具,而非绝对的对与错。如果说有任何人提出“某某言论是绝对不正确,且对所有人都不正确的”,请先质疑如此发言的人是否在策划着独裁的阴谋。)
  2. 在有着清晰界限的圈层之内,捍卫“空气”的正确性无可厚非;但在圈层边界模糊,或者跨圈层的场景之下,你所熟知的“空气”并不存在。请依据更广泛认可的共同标准重新认定言论的合法性。
  3. 跨圈层的“征战”是事实上的文化侵略,无论理由为何,都应该得到积极抵制。尤其是鼓动两个圈层扭曲自己的核心矛盾者:叛徒更加可恶。

当然,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一个 Last Resort:回退到 Web 1.0 时代,Self-Host everything. You have total control over your “public garden”, as long as you don’t break the barrier, what’s inside will always remain inside.
而我强烈建议如此。这才是真正的言论自由。


我觉得,为了一份优质的知识产权内容,合理的付费是完全应当且正当的。但一但付费,购买关系成立,那么购买者对内容就具有了所有权。对于二次元游戏,购买者所期望拥有的内容一般为以游戏美术、故事、音乐、构成玩法的代码所构成的复合知识产权内容。但对于基于平台服务的二次元手游,玩家所购买的很多时候仅仅是一个有限的服务保证。我觉得这并不符合购买的逻辑,更谈不上“拥有”所购买的知识产权内容。很多时候,游戏的氪金逻辑都在哄骗玩家,加深对“获得”前者的错觉,把法律上成立的服务协议深埋在条文背后。这并不是一种合理的“购买”。
(“数字所有权”:

  1. 内容的享用不依赖任何平台服务,可以以自由的数字文件形式按照用户需求以任何形式拷贝、保存和使用;
  2. 内容的购买明码标价,交割明确,没有后续的服务费,出售方除了维护必要的禁止二次转售/公开共享之外不得对售出后内容的任何处置进行控制;
  3. 内容的形式允许用户进行不侵犯版权的任意处理和衍生,而不被如 DRM 等技术干扰。)

(2024 年)
今天是中国农历的正月初一。北京时间将近十二点。我刚睡醒(对于最近的我来说这个作息实属正常,不算是“特别的”为除夕熬了夜)
今年的除夕可以算是我近今年最为自由的一年。我除夕夜庆祝的中心放在了一场歌会马拉松和 Minecraft 里的新年烟花上,过去“具有着年味”的习俗家里人都默契的没有来打扰。新年庆祝时,我也没有煞费苦心的去代表团
团队撰写新年贺词,连自己对新年的注脚也没有去撰写发表,甚至连团队群之外的祝贺都很少回复。而今天,我毫不意外的按照平时的作息醒来,没有人再拉着我去拜年去做这做那。今天作为假期,简单的休息一天,明天就又能回到工作的主题中。
我对春节这个节日的认识是两方面的:一方面,这个节日在现实中冗长的前后余韵已经极大程度上褪去,从以前“不出正月就是年”的自在悠闲到现在正月初一庆祝就已经结束。对于一个假日安排合理,休息时段丰富的国度来说,这样法定短假期+小型庆祝+数量多且分散的形式远比过去整整停工停产 3-7 天的节律更加正常。我觉得这不是“年味”的退化,而是中国新年向现代化节日的正常演进。
另一方面,除夕对于我们这些身处中国的团队成员来说,远比元旦有着现实意义。这是一个真正所有人都能坐下来把酒言欢的日子,是我团一年中少有的能够全员到齐庆祝的日子。与这些朋友们的兴味相投,对我来说远比除夕这个日子本身有更多的意义。
所以晚来的,新年快乐。不仅是对一个年度的终结、新的年度的开始的祝贺,更是对所有我所熟知的朋友的举杯邀请:无论你在何处,无论是不是这个日子,我们天涯共此时。与朋友的友情长存,才是新年庆祝最重要的意义。

Should o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o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auld lang syne?
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Quote

感觉我们这代人到了老的一天也会是这样子:谁又知道百年之后记录的形式会是什么?博客已经成了中古爱好,文字记载正在不断被视频甚至是全景记录和全建模记录所蚕食。也许我们这代人垂垂老矣,直到死去之后,我们那些平实的文字也会成为记录的清奇。


如果说巴黎奥运会开幕式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它唯一的价值可能就是证明什么全球化国际主义世界大同寰宇一家都是狗屁;人类社会从过去、现在到未来都不过是几群差一点就要掐起来的以文明为旗帜的猿猴互相征伐所搭成的草台班子。
这几天的群魔乱舞可以大致概括为:劳保嘲讽女权和LGBTQ让奥运会的文明进步毁于一旦,北京奥运会成了奥运历史上的孤峰;左壬欢庆巴黎奥运会一声炮响给劳保带来了LGBTQ运动,逼得央视节节败退无法发声,审美的高峰文明的绝顶照的东亚的孔老二自惭形秽;中间派觉得劳保否定LGBTQ运动的存在是否定客观的傻逼,左壬把被政治化被当成政客挡箭牌的LGBTQ运动当成宝贝是个人主义作祟自恋心理复苏的傻逼,在资本主义无限渗透,社会结构分崩离析的大潮下什么都看不清的两方不过是一帮市井小民罢了。
我觉得也可以了,大家看对方都是傻逼那还何必假装呢。仇恨与征伐就是人类的本质,不必用什么人文关怀文明自由做遮掩,大家一起加速下去,让每个人的孤岛都筑起无限的高墙,把仇恨过后的废墟留给后人去解决吧。